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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暴雨連連,預報軟綿綿
當中國南方地區(qū)還在為“火爐”城市排名問題吵得不可開交時,北方大部分城市正嚴陣以待暴雨來襲。
“每年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都是北方的雨季?!敝醒霘庀笈_領班預報員陳濤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。在這段被稱為“七下八上”的日子里,無論是氣象學者還是城市管理者都密切關注暴雨來臨的蛛絲馬跡。對于干旱少雨的北方來說,即使來一場在南方看來很普通的降水,也可能釀成慘劇。
早在7月初,北京就開始全城神經緊繃。人們難以忘記,就在去年的7月21日,一場特大暴雨導致首都160.2萬人受災,造成經濟損失116.4億元。災難過后,“市政府緊急撥款給市排水集團”,購買了10臺叫做“龍吸水”的先進吸水設備;在當時受災嚴重的房山區(qū)的一個防汛物資庫,一輛水陸兩用越野車隨時待命,這個排氣管高高在上、外形像坦克的大家伙可以隨時沖入積水區(qū)腹地,將救護人員和救災物資及時送達。
但這很可能是虛驚一場。北京市氣象臺臺長喬林就愛莫能助地表示,對于是否出現(xiàn)降雨,我國目前的預報準確率已經達到80%,但對于其中的暴雨預報,準確率一下子滑落至20%。多位氣象學家向中國青年報記者坦言,“暴雨研究,特別是北方暴雨研究,還有不小的空間”。
如果從防止突發(fā)性災害的角度來講,在北方應該研究暴雨,在南方應該研究寒潮
7月8日,主汛期還沒有到來,敵人來襲的警報就在北京市拉響。 “8日夜間到10日,本市連續(xù)有強降雨局地暴雨,建議錯峰上下班(學)……”當天傍晚,北京的手機用戶陸續(xù)接到這樣一條短信。
為了應對這場“水氣條件與‘7·21’相當,只是冷空氣相對較弱”的大雨,這座城市武裝到了牙齒。防汛部門開始加強值守,“隨時迎戰(zhàn)強降雨”。市交管部門啟動了預警方案,“全力保障交通暢通”。全市111個消防中隊也已經做好設備檢查,確保浮艇泵、手抬泵等防汛設備“全部完整好用”。一臺“龍吸水”早早地停放在去年積水嚴重的廣渠門橋下。就連街頭散步的大媽,都“買足了兩天的菜了”。
“前哨”位置的氣象部門更是時刻關注著每個細節(jié)的變化?!皩Υ┯辏还苁裁磻獙Υ胧?,都要基于準確的預報?!痹洆沃袊鴼庀罂茖W院院長的倪允琪向中國青年報記者表示,“但這是個世界性難題。”
曾經在北京市氣象局工作的吳正華研究員解釋,暴雨指的是24小時內降水量超過50毫米的強降水過程。一般來說,造成暴雨的是覆蓋范圍達數(shù)十公里的一塊云,但這塊云所在的雨區(qū)可能蔓延上百公里,因此“真正的暴雨落在哪一點都不一定,要看云往哪里走”。吳正華還記得,有一年北京“天安門地區(qū)一小時下了70毫米,海淀區(qū)卻滴雨未下”。
雖然監(jiān)測手段從地面的觀測站,到雷達、計算機,甚至是飛機、衛(wèi)星,幾乎無處不覆蓋,要準確預測這片天邊飄過的一朵云走向何處,氣象部門依然束手無策。
最終,7月9日這天,如臨大敵的北京人民迎來了一場平均降水量不足10毫米的小雨。
對于這記烏龍球,氣象學家反而覺得慶幸,畢竟,北方暴雨帶來的危害遠超過人們的想象。吳正華告訴記者,暴雨在北方被分為華北暴雨、西北暴雨和東北暴雨,各自有不同的特點。北京所在的華北地區(qū),盡管暴雨過程少,但是一旦發(fā)生,強度甚至比南方還大?!?·21”特大暴雨中,北京24小時的降雨量極值為541毫米,在這一數(shù)字面前,一向潮濕多雨的長江流域的城市都自嘆不如。
在干旱且山地較多的西北,暴雨雖然雨量不大,但是往往有更為嚴重的后果。
1981年,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(qū)若羌縣下了一場暴雨,雖然降水量只有73毫米,但是對于這個位于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小城來說,“差不多是一天把4年的總雨量都下完了,導致若羌縣城變成一個孤島,對外交通全部斷絕”。
幾十年來,在北方的土地上,若羌的悲劇在不斷地上演。截止2013年7月27日,由于暴雨而引發(fā)的山洪泥石流等災害已經造成甘肅省天水市21人遇難5人失蹤;7月初以來持續(xù)強降雨使延安13個縣區(qū)嚴重受災。受災人口102.9萬人次,因災死亡42人;7月25日至27日的暴雨造成山東省248.13萬人受災……
中央氣象臺首席預報員陳濤告訴記者,雖然暴雨預報準確率普遍不高,但相比持續(xù)時間較長的南方區(qū)域性暴雨過程,暴雨在北方因為“局地性比較強,而且受地形影響比較大,發(fā)生頻率比較少”,預報難度更大。
“如果從防止突發(fā)性災害的角度來講,在北方應該研究暴雨,在南方應該研究寒潮?!敝两?,上世紀60年代畢業(yè)于北京大學的吳正華依然記得,讀書時老師再三強調過的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