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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旅順口區(qū)三澗堡街道,提及董欽昌,村民們都會稱贊地豎起大拇指:“老董不容易啊,23年了,日夜不離地照顧自己的癱瘓老婆,有幾個男人能做到?”
在土城子村,72歲的董欽昌的家很好找,只有他一家的院子里晾曬著幾十塊的尿布。雖然在床上躺了23年,但是妻子潘月花的身上一個褥瘡都沒有。面對記者由衷地贊揚,董欽昌說“這有啥,照顧自己的老婆,難道不應(yīng)該嗎?”
妻子煤煙中毒癱瘓在床
現(xiàn)在回憶起23年前的一場意外,董欽昌已經(jīng)淡然了很多,盡管這次意外徹底地改變了家庭正常的生活。
董欽昌回憶說,1992年5月13日,盡管已經(jīng)到了春季,但依舊陰冷。下午,妻子早早點著煤爐子,迎接董欽昌下班回家。晚飯后,妻子告訴董欽昌說不舒服,有點迷糊,便早早睡下了,爐子還在燃燒著。次日早上,老董女兒回家見父母都沒有起床便撬開房門,發(fā)現(xiàn)父母一氧化碳中毒。經(jīng)過送醫(yī)院搶救,三天后董欽昌脫離了危險,但是妻子由于腦缺氧后遺癥,整個人從此癱瘓,腿不能走,手不能伸,話不能說,吃飯都需要人喂。治好妻子的病是董欽昌最大的心愿,她帶妻子奔走在市內(nèi)各醫(yī)院之間,期望妻子能拔掉鼻飼管自己吃一口飯,希望妻子能開口說話,希望妻子能站起來,一起去種地種菜。在治療過程中,董欽昌一直在努力,直到掏空家底負(fù)債累累。后來,因為妻子病情沒有明顯的效果和經(jīng)濟(jì)原因而出院回家。
從未睡過一個囫圇覺
屋漏偏逢連夜雨,剛把妻子接到家里不久后,董欽昌所在單位解體了,失去了每個月的固定收入,讓原本窘迫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。出院回家后,董欽昌開始全天候圍著妻子轉(zhuǎn):清晨起床開始為妻子洗臉、刷牙、清理大小便、擦洗身子、做飯、給妻子喂飯,每天還要洗幾十塊尿布。
董欽昌家院子里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尿布,附近村民都將其稱為“萬國旗”。春夏秋三季尿布還可以在室外晾曬,冬季和陰雨天卻是董欽昌最犯難的時候,“萬國旗”由室外轉(zhuǎn)到室內(nèi),熱炕上、火爐旁、縱橫交錯的繩子上掛滿了尿布,使得本來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擁擠不堪。
寒冷的冬季,董欽昌的雙手紅腫開裂疼痛不已,妻子看見后,雖然不能說話表白,但眼圈常常是紅紅的。為不使長期臥床的妻子受到褥瘡之苦,董欽昌一針一線為妻子做了好多大大小小的防褥瘡圈,經(jīng)常清洗經(jīng)常換,晚上為了及時給妻子翻身、喂水、換尿布,董欽昌從來沒睡過一個囫圇覺。
將食物嚼碎喂到妻子口中
如今,董欽昌靠每月2500元的退休金維持生計。為節(jié)省開支,他上山拾柴、開荒種菜、養(yǎng)雞養(yǎng)鴨補貼家用。有時玉米面餅子加上土豆蘸醬就是他的一頓飯,但妻子的飲食董欽昌卻毫不含糊。妻子想吃什么都會滿足她,吃魚時,董欽昌會把魚刺一點一點摘掉,確認(rèn)無刺后才喂給她。由于妻子喪失咀嚼能力,董欽昌每次都是將食物嚼碎,再一口口喂到妻子口中。
為了讓妻子舒服一些,董欽昌學(xué)著醫(yī)院醫(yī)生的樣子,給妻子按摩,為妻子活動毫無知覺的雙腿和關(guān)節(jié)。雖然康復(fù)無望,董欽昌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,讓臥床的妻子身體能舒服些、心里能快樂一些、臉上的笑容能再多一些。
在妻子癱瘓臥床這23年里,董欽昌除了承擔(dān)起家庭重?fù)?dān)外,還盡己之力使三個子女成家立業(yè),了卻了妻子最大心愿。
在董欽昌的兜里,常年揣著一張泛黃的、周邊已經(jīng)磨損不堪的照片,照片拍攝于1969年的4月4日,這是董欽昌和愛人的結(jié)婚照,兩人一個帶著軍帽,一個梳著大辮子,有著那個年代青年特有的青春氣息,照片上寫著:生活的開端。董欽昌說,自己現(xiàn)在沒事的時候,總愛拿出這張相片看看,想想曾經(jīng)的那些平淡的幸福。董欽昌說,只要妻子在,他就會好好地伺候一天,這是一個做丈夫的責(zé)任。
-記者感言
看著院子里隨風(fēng)飄揚的“萬國旗”,記者心中洋溢著感動和敬佩。23年的扶持與堅守,23年的不離不棄,談何容易!董欽昌說,只要妻子在,家就是完整的,心就有個寄托,孩子們回來就有個奔頭。
在董欽昌嘴里,你聽不到對命運坎坷的抱怨,聽不到自己的辛勞和不易,他心中裝著滿滿的感恩與知足,包括對社會、對曾經(jīng)幫助他的每一個人。他的生活淡定而充實。
有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來臨各自飛,有人說貧賤夫妻百事哀,但董欽昌說,所謂夫妻就是相互扶持搭伴好好過日子。